第75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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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75 章
虞千鳶在意識到這一點後，整個人瞬間就清醒了。
怎麽回事，好端端的，半夜見鬼了？
她慢吞吞地轉過了臉，看向站在自己身邊的那個仲露。
仲露正盯著她，察覺到她的目光，忽然朝她咧嘴一笑，嘴角幾乎拉到了太陽穴，看的虞千鳶心裏一個咯噔，更加毛骨悚然。
‘仲露’發出了尖細的笑聲：“你怎麽不走了呀？不是說好要陪我的麽？”
虞千鳶心說姑娘你現在這個樣子，任誰也不敢跟你走吧。她冒著冷汗，定了定神：“我忽然又不想陪你了，你還是自己去吧。”
‘仲露’看著她，忽然做出了個扭曲且陰冷的表情，五官都像是融化般地挪位了一般，虞千鳶登時毛骨悚然，終於忍不住要對她動手，可一記靈光剛閃過去，眼前這個‘仲露’就消失了。
與此同時，她的肩膀上搭上了什麽東西，虞千鳶被嚇得一激靈，反手就擰住了對方要扔出去，千鈞一發之時，她忽然發現掌心裏的觸感是溫熱的，硬生生止住了動作。
虞千鳶定睛一看，原來是謝遲，她驚魂未定道：“你怎麽來了？”
謝遲道：“我聽見了你的聲音。”
虞千鳶忍不住罵了句臟話：“這地方有鬼！”
謝遲的眉毛抽了一下，問道：“要去追嗎？”
“追！當然要追！”虞千鳶咬了下牙：“它是主動過來找我的，而且我總有種感覺，如果我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的話，那它肯定還會再來煩我。”
大概是這段時間稀奇古怪的事情見得多了，她已經習慣到培養出關於這些的第六感來了。
謝遲：“好，我陪你。”
他們折回山洞各自拿了自己的劍，見另外幾人還在熟睡，怕文鰩醒來後發現他們不見了發瘋，又留了個字條說明自己的去向。
虞千鳶在山洞附近的溪水邊掬了捧水撲在臉上，好讓自己更清醒些：“最好趕在他們清醒前回來，不然又節外生枝，耽誤了行程那條魚指不定會發什麽瘋。”
謝遲這時候才有空問她方才見到的鬼長什麽樣、又做了什麽。
那種讓人頭皮發麻的感覺還未完全褪去，虞千鳶道：“它能變換成我們認識的人的樣子，剛剛它就變成仲露過來找我，嚇唬了我一下後就忽然消失了。”
謝遲的神情有些疑惑，似乎在他的認知裏，並沒有見過這樣的鬼。
“林子大了，什麽鬼都有。”虞千鳶胡亂抹了把臉，從懷中掏出一張符咒，用靈流在上面化了幾道追尋鬼氣的符文。
那符咒在他們面前打了個轉，朝上方飄去。
兩人默契地往頭頂看去，卻見那樹影重重中，有一道身影坐在枝椏上，正探著頭好奇地觀察著他們。
“偷窺狂啊！”虞千鳶暗罵一聲，抽出寒影飛身往上，謝遲的動作則要比她更快一些，可那東西卻像是早有準備，一眨眼又不見了。
虞千鳶有點惱火，又拍出一張符。
這次符咒指引的方向不再是他們身邊，二人跟上前追了一段路，符又在溪流上方停住了。
虞千鳶：“莫非是在水裏嗎？”
話音剛落，水底忽然冒出一個人頭來，把他們都嚇了一跳，虞千鳶定睛一看，卻立即怒火中燒起來：這一次她竟然變成了謝遲的模樣！
虞千鳶擡手就是一劍，那東西即刻又鉆進河裏，虞千鳶再去刺時，水裏就什麽都沒有了，符紙也跟著落了下來，化在溪水裏：這東西是一次性用品。
虞千鳶煩躁地收回劍，劍身上卻傳來了一股阻力，有只蒼白的手牢牢的攥著她的劍，甚至還用了些力氣，想將她往溪水裏拖去。
她這會兒是真的被惹惱了，總這麽反反覆覆地捉弄人誰受得了，當即就要沖進河裏把那東西給揪出來狠狠揍一頓，謝遲卻在後頭拉住了她。
他朝虞千鳶搖搖頭，神色不太讚同：“先別去。”
虞千鳶抱怨道：“他實在是太煩人了！”
“它就是故意激怒你的。”謝遲道：“你先冷靜下來，我們可以試著往回走看看，他如果不想讓我們回去的話，會主動再出現的。”
虞千鳶被謝遲拉著手，強迫自己慢慢冷靜下來。
她扭頭看了眼四周黑洞洞的林子，想起很久以前就聽過有一種東西叫做喧鬼，生前壞事做盡，哪怕受到懲處，臨死之前仍不知悔改。
這種鬼在死後就會變成一種愛捉弄人的邪祟，被它纏上的人往往不堪其擾，要麽躲到它找不見的地方去，要麽去給它燒紙做法事，總而言之，非得要它滿意了，才會收手。
他們現在遇見的說不定就是這個東西。
虞千鳶深吸一口氣，感覺心緒平覆了許多：“我聽你的，我們先回去吧。”
她說這話的時候，沒有刻意壓低聲音，就是想著萬一那東西還在附近偷聽的話，剛好可以讓它知道他們的意圖。
返回他們落腳的那處山洞要經過一片林子，他們快走近的時候，前頭的樹忽然嘩啦啦地響了起來，就像是有人在抓著樹椏用力晃動出來的聲音，虞千鳶冷冷評價道：“猴子作怪。”
他們假作視若無睹，繼續朝前走去。
果然，那只鬼——暫且稱它為喧鬼吧，它按耐不住，竟然變作虞千鳶的模樣在不遠處出現，捏著手帕假作拭淚，從嗓子裏擠出極為尖細的聲音嚶嚶哭泣，頓時把虞千鳶惡心了個半死。
她眼皮狂跳，心裏氣悶的很，被身側的謝遲再次握住手腕，低聲道：“別看它。”
他有意轉移虞千鳶的註意力，與她靠得近了些，用極輕的聲音道：“你有沒有覺得，它這樣做有點像是在調虎離山？”
虞千鳶已經做了好幾個深呼吸，轉過眼不去看那個喧鬼，心中默念眼不見心為靜，聽了謝遲的猜測後道：“可我們今天是擦著夜色到這裏的，沒有人知道我們來這兒。”
她頓了頓：“除非是一直就在這一片的鬼怪。”
“可我想不通它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，總不會覺得山洞裏那幾個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，只有我構得上有些威脅？”
謝遲忽然道：“你聽。”
“什麽？”
虞千鳶學著他的樣子屏神細聽，果然聽見了一些不尋常的動靜。
在他們的不遠處，仿佛有許多人在走動，只是那腳步聲輕的很，很容易就被湮滅在風聲與鳥蟲叫聲中。
她與謝遲對視一眼，背對著那只喧鬼，朝謝遲比了個要繞過它前去一探究竟的手勢。
謝遲看著她，眼底泛起一輪淺淡的笑意，點頭道好。
虞千鳶被他笑得有些莫名其妙，卻也沒在這種時候多想，二人配合著假裝忽然合力朝喧鬼發起攻擊。
後者被嚇了一跳，條件反射要逃跑，他們裝模作樣地追了一段，確認它一心正在倉皇逃竄之時，忽然隱匿身形，全速往方才聽見腳步聲的地方趕回去。
這一次他們要略勝喧鬼一籌，沒有讓它立即發現他們的意圖。可當兩人接近了那段聲音的來源時，卻被眼前的場景震了震。
只見在這深山之中，不知何時冒出了一條長長的隊伍，無數人影行走在這群山之間，一眼望不到盡頭，場面極為震撼。
虞千鳶張了張嘴：“這是什麽？陰兵借道？”
謝遲沈著臉搖頭：“不對，這些都是活人。”
“你確定他們是活人嗎？”虞千鳶指了指他們虛幻的身影以及漂浮著的狀態：“這明明就是——”
話到嘴邊，被她繞了個彎：“難道說是魂魄離體了？”
謝遲點頭。
虞千鳶皺起臉：“那這件事有點棘手啊，我們要不要回去搬救兵？”
謝遲：“那只喧鬼或許已經回過神來了，我們先趕回去吧，別讓它知道我們已經發現了這裏的異樣。”
虞千鳶雖不太理解他這麽做的用意，卻還是跟他再次折返，路上差點撞上氣勢洶洶要來逮他們的喧鬼，靈機一動，立即佯裝他們是在此處埋伏的樣子，持劍沖了上去，口中一邊喊道：“好啊，我們等你好久了，你還真敢回來！”
重新頂著仲露的臉的喧鬼明顯楞了一下，轉而又高興起來，手舞足蹈的跟他們繼續之前的把戲。
謝遲虞千鳶耍猴似的陪著它玩了一會兒，那東西借著林中忽然冒出一聲烏鴉的叫聲吸引了兩人註意力的時候，腳底抹油溜了。
他們在原地站了一會兒，也沒見喧鬼再卷土重來，便知道它大概是不會再來了。
虞千鳶也跟著反應過來了，這只喧鬼大概是在為更厲害的東西效命。
在發覺他們這一些人在仙游山落腳後，怕他們耽誤自己的事情，就派喧鬼來幹擾他們，現在事情了了，它也可以回去覆命了。
而那不想被他們發現的事情，十有八九就是那群在深山中浩浩蕩蕩行走著的百姓魂魄了。
謝遲與虞千鳶回到山洞內，那三個人仍舊在熟睡。
經過方才那麽一遭，他們現在睡意全無，便幹脆靠在巖壁上輕聲說話，分析起今晚的怪事。
謝遲是因為沒有喝酒，所以睡得並不沈，引走情有可原，可那喧鬼主動找上虞千鳶的原因又是什麽？以她方才的熟睡程度，是聽不見那些腳步聲的。
她想了想：“首先排除文鰩，他一直跟我們待在一起，應該不是他搗的鬼。”
謝遲道：“你是想起了春寧鎮的那個陣法嗎？”
“是啊，”虞千鳶抱著膝蓋道：“除非我們是瞎貓碰上死耗子，剛好見到這山中有妖怪索命，但那得是多兇的邪祟，一晚上殺這麽多人？”
“況且剛剛我們也看見了，那群魂魄就是在山裏繞了一圈，並沒有被吞噬或者煉化，甚至於有一批甚至已經在往山下走了。”
謝遲：“魂魄精純，最適合用來煉化，而對方的陣仗又這樣大，所以你才會懷疑，有人在行當日類似於文鰩所做的事情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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虞千鳶在意識到這一點後，整個人瞬間就清醒了。
怎麽回事，好端端的，半夜見鬼了？
她慢吞吞地轉過了臉，看向站在自己身邊的那個仲露。
仲露正盯著她，察覺到她的目光，忽然朝她咧嘴一笑，嘴角幾乎拉到了太陽穴，看的虞千鳶心裏一個咯噔，更加毛骨悚然。
‘仲露’發出了尖細的笑聲：“你怎麽不走了呀？不是說好要陪我的麽？”
虞千鳶心說姑娘你現在這個樣子，任誰也不敢跟你走吧。她冒著冷汗，定了定神：“我忽然又不想陪你了，你還是自己去吧。”
‘仲露’看著她，忽然做出了個扭曲且陰冷的表情，五官都像是融化般地挪位了一般，虞千鳶登時毛骨悚然，終於忍不住要對她動手，可一記靈光剛閃過去，眼前這個‘仲露’就消失了。
與此同時，她的肩膀上搭上了什麽東西，虞千鳶被嚇得一激靈，反手就擰住了對方要扔出去，千鈞一發之時，她忽然發現掌心裏的觸感是溫熱的，硬生生止住了動作。
虞千鳶定睛一看，原來是謝遲，她驚魂未定道：“你怎麽來了？”
謝遲道：“我聽見了你的聲音。”
虞千鳶忍不住罵了句臟話：“這地方有鬼！”
謝遲的眉毛抽了一下，問道：“要去追嗎？”
“追！當然要追！”虞千鳶咬了下牙：“它是主動過來找我的，而且我總有種感覺，如果我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的話，那它肯定還會再來煩我。”
大概是這段時間稀奇古怪的事情見得多了，她已經習慣到培養出關於這些的第六感來了。
謝遲：“好，我陪你。”
他們折回山洞各自拿了自己的劍，見另外幾人還在熟睡，怕文鰩醒來後發現他們不見了發瘋，又留了個字條說明自己的去向。
虞千鳶在山洞附近的溪水邊掬了捧水撲在臉上，好讓自己更清醒些：“最好趕在他們清醒前回來，不然又節外生枝，耽誤了行程那條魚指不定會發什麽瘋。”
謝遲這時候才有空問她方才見到的鬼長什麽樣、又做了什麽。
那種讓人頭皮發麻的感覺還未完全褪去，虞千鳶道：“它能變換成我們認識的人的樣子，剛剛它就變成仲露過來找我，嚇唬了我一下後就忽然消失了。”
謝遲的神情有些疑惑，似乎在他的認知裏，並沒有見過這樣的鬼。
“林子大了，什麽鬼都有。”虞千鳶胡亂抹了把臉，從懷中掏出一張符咒，用靈流在上面化了幾道追尋鬼氣的符文。
那符咒在他們面前打了個轉，朝上方飄去。
兩人默契地往頭頂看去，卻見那樹影重重中，有一道身影坐在枝椏上，正探著頭好奇地觀察著他們。
“偷窺狂啊！”虞千鳶暗罵一聲，抽出寒影飛身往上，謝遲的動作則要比她更快一些，可那東西卻像是早有準備，一眨眼又不見了。
虞千鳶有點惱火，又拍出一張符。
這次符咒指引的方向不再是他們身邊，二人跟上前追了一段路，符又在溪流上方停住了。
虞千鳶：“莫非是在水裏嗎？”
話音剛落，水底忽然冒出一個人頭來，把他們都嚇了一跳，虞千鳶定睛一看，卻立即怒火中燒起來：這一次她竟然變成了謝遲的模樣！
虞千鳶擡手就是一劍，那東西即刻又鉆進河裏，虞千鳶再去刺時，水裏就什麽都沒有了，符紙也跟著落了下來，化在溪水裏：這東西是一次性用品。
虞千鳶煩躁地收回劍，劍身上卻傳來了一股阻力，有只蒼白的手牢牢的攥著她的劍，甚至還用了些力氣，想將她往溪水裏拖去。
她這會兒是真的被惹惱了，總這麽反反覆覆地捉弄人誰受得了，當即就要沖進河裏把那東西給揪出來狠狠揍一頓，謝遲卻在後頭拉住了她。
他朝虞千鳶搖搖頭，神色不太讚同：“先別去。”
虞千鳶抱怨道：“他實在是太煩人了！”
“它就是故意激怒你的。”謝遲道：“你先冷靜下來，我們可以試著往回走看看，他如果不想讓我們回去的話，會主動再出現的。”
虞千鳶被謝遲拉著手，強迫自己慢慢冷靜下來。
她扭頭看了眼四周黑洞洞的林子，想起很久以前就聽過有一種東西叫做喧鬼，生前壞事做盡，哪怕受到懲處，臨死之前仍不知悔改。
這種鬼在死後就會變成一種愛捉弄人的邪祟，被它纏上的人往往不堪其擾，要麽躲到它找不見的地方去，要麽去給它燒紙做法事，總而言之，非得要它滿意了，才會收手。
他們現在遇見的說不定就是這個東西。
虞千鳶深吸一口氣，感覺心緒平覆了許多：“我聽你的，我們先回去吧。”
她說這話的時候，沒有刻意壓低聲音，就是想著萬一那東西還在附近偷聽的話，剛好可以讓它知道他們的意圖。
返回他們落腳的那處山洞要經過一片林子，他們快走近的時候，前頭的樹忽然嘩啦啦地響了起來，就像是有人在抓著樹椏用力晃動出來的聲音，虞千鳶冷冷評價道：“猴子作怪。”
他們假作視若無睹，繼續朝前走去。
果然，那只鬼——暫且稱它為喧鬼吧，它按耐不住，竟然變作虞千鳶的模樣在不遠處出現，捏著手帕假作拭淚，從嗓子裏擠出極為尖細的聲音嚶嚶哭泣，頓時把虞千鳶惡心了個半死。
她眼皮狂跳，心裏氣悶的很，被身側的謝遲再次握住手腕，低聲道：“別看它。”
他有意轉移虞千鳶的註意力，與她靠得近了些，用極輕的聲音道：“你有沒有覺得，它這樣做有點像是在調虎離山？”
虞千鳶已經做了好幾個深呼吸，轉過眼不去看那個喧鬼，心中默念眼不見心為靜，聽了謝遲的猜測後道：“可我們今天是擦著夜色到這裏的，沒有人知道我們來這兒。”
她頓了頓：“除非是一直就在這一片的鬼怪。”
“可我想不通它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，總不會覺得山洞裏那幾個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，只有我構得上有些威脅？”
謝遲忽然道：“你聽。”
“什麽？”
虞千鳶學著他的樣子屏神細聽，果然聽見了一些不尋常的動靜。
在他們的不遠處，仿佛有許多人在走動，只是那腳步聲輕的很，很容易就被湮滅在風聲與鳥蟲叫聲中。
她與謝遲對視一眼，背對著那只喧鬼，朝謝遲比了個要繞過它前去一探究竟的手勢。
謝遲看著她，眼底泛起一輪淺淡的笑意，點頭道好。
虞千鳶被他笑得有些莫名其妙，卻也沒在這種時候多想，二人配合著假裝忽然合力朝喧鬼發起攻擊。
後者被嚇了一跳，條件反射要逃跑，他們裝模作樣地追了一段，確認它一心正在倉皇逃竄之時，忽然隱匿身形，全速往方才聽見腳步聲的地方趕回去。
這一次他們要略勝喧鬼一籌，沒有讓它立即發現他們的意圖。可當兩人接近了那段聲音的來源時，卻被眼前的場景震了震。
只見在這深山之中，不知何時冒出了一條長長的隊伍，無數人影行走在這群山之間，一眼望不到盡頭，場面極為震撼。
虞千鳶張了張嘴：“這是什麽？陰兵借道？”
謝遲沈著臉搖頭：“不對，這些都是活人。”
“你確定他們是活人嗎？”虞千鳶指了指他們虛幻的身影以及漂浮著的狀態：“這明明就是——”
話到嘴邊，被她繞了個彎：“難道說是魂魄離體了？”
謝遲點頭。
虞千鳶皺起臉：“那這件事有點棘手啊，我們要不要回去搬救兵？”
謝遲：“那只喧鬼或許已經回過神來了，我們先趕回去吧，別讓它知道我們已經發現了這裏的異樣。”
虞千鳶雖不太理解他這麽做的用意，卻還是跟他再次折返，路上差點撞上氣勢洶洶要來逮他們的喧鬼，靈機一動，立即佯裝他們是在此處埋伏的樣子，持劍沖了上去，口中一邊喊道：“好啊，我們等你好久了，你還真敢回來！”
重新頂著仲露的臉的喧鬼明顯楞了一下，轉而又高興起來，手舞足蹈的跟他們繼續之前的把戲。
謝遲虞千鳶耍猴似的陪著它玩了一會兒，那東西借著林中忽然冒出一聲烏鴉的叫聲吸引了兩人註意力的時候，腳底抹油溜了。
他們在原地站了一會兒，也沒見喧鬼再卷土重來，便知道它大概是不會再來了。
虞千鳶也跟著反應過來了，這只喧鬼大概是在為更厲害的東西效命。
在發覺他們這一些人在仙游山落腳後，怕他們耽誤自己的事情，就派喧鬼來幹擾他們，現在事情了了，它也可以回去覆命了。
而那不想被他們發現的事情，十有八九就是那群在深山中浩浩蕩蕩行走著的百姓魂魄了。
謝遲與虞千鳶回到山洞內，那三個人仍舊在熟睡。
經過方才那麽一遭，他們現在睡意全無，便幹脆靠在巖壁上輕聲說話，分析起今晚的怪事。
謝遲是因為沒有喝酒，所以睡得並不沈，引走情有可原，可那喧鬼主動找上虞千鳶的原因又是什麽？以她方才的熟睡程度，是聽不見那些腳步聲的。
她想了想：“首先排除文鰩，他一直跟我們待在一起，應該不是他搗的鬼。”
謝遲道：“你是想起了春寧鎮的那個陣法嗎？”
“是啊，”虞千鳶抱著膝蓋道：“除非我們是瞎貓碰上死耗子，剛好見到這山中有妖怪索命，但那得是多兇的邪祟，一晚上殺這麽多人？”
“況且剛剛我們也看見了，那群魂魄就是在山裏繞了一圈，並沒有被吞噬或者煉化，甚至於有一批甚至已經在往山下走了。”
謝遲：“魂魄精純，最適合用來煉化，而對方的陣仗又這樣大，所以你才會懷疑，有人在行當日類似於文鰩所做的事情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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